【敖峰】食不净37
邱刚敖急匆匆冲审讯室外推门而入，“东九龙出咗了。”
“咩事？”郑小峰是在上一个案子了结后头一回看到邱刚敖如此火急火燎的模样，内心不由得“嗝嘚”一下，心想坏了。
俩人赶回东九龙的时候大厅里都在忙碌，各个部门的警员，凡是郑小峰平时会看得到的，看不到的同事都忙碌在眼下。
东九龙查着散毒案牺牲了一名实习生。郑小峰心一紧，颤抖着手要掀开解剖室的白布，却被邱刚敖抓住了手腕，对他摇了摇头。
死者苏林浩，前两天还在给郑小峰做口头证明，现如今就躺在刺骨的解刨台上，已经被验完尸，如今就是准备入俭，火化。家人在警署大厅哭的天昏地暗。像是室内的低温空调把郑小峰的腿扫得一软，几乎瘫倒在地，食管逆流的感觉从胃部向上，直冲脑门和鼻腔。邱刚敖把郑小峰扶住，抚摸着郑小峰的后背，心一横把郑小峰抱出法医科的解剖室。
郑小峰是第一次不可逃避的，真实的面对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会说话的人，转变到现如今躺在停尸房里，在那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压抑得心脏在抽痛，邱刚敖向负责法医要来实践报告，刚翻看没几眼就被郑小峰从手中抽出。郑小峰翻阅着，阅读速度越来越快，纸张翻阅的声响在走廊里像是对罪犯每一声的审判。
“一样的……”
“一样的……”
郑小峰口中喃喃自语，邱刚敖感觉到郑小峰的状态十分不对，赶忙握紧郑小峰的手，另一只手抚摸着郑小峰的后劲，试图能发挥一些安慰的作用。
“阿敖。”
郑小峰出口一句称呼让邱刚敖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赶忙应答：“我在。”
“一样的，苏林浩的死因和秦爷是一样的，割喉，一刀致命。”郑小峰指着验尸报告上的几个伤口数据，正常人的脖子以这个数据去分析，就和吴耀祥口中的“就还剩下一层皮”没什么区别。
郑小峰拉着邱刚敖拿着验尸报告踱步到张崇邦的办公室，张崇邦正摁着太阳穴看着白板上的数据网，被不小的开门声震到。
“我哋一定要警署合作，呢个案子冇咁简单。”郑小峰把验尸报告摔在桌上，“张sir，不能再有无辜的人受牵连了。”
张崇邦抬眼，对上了郑小峰身后邱刚敖的眼神。
东西九龙与中西区连夜召开了秘密会议，太子三人的卧底身份也已经曝光，但配合抓捕吴耀祥的行动中配合有功，并且发现了重要线索，不仅没有被警校开除，反而破格录取为中西区实习警官，也算是扬眉吐气。褪去棒球服和喇叭裤，太子三人都穿上了合身的西装，戴上了警用耳麦，就算黄发也没影响意气风发的气质。
邱刚敖穿着件黑衬衫和西裤坐在郑小峰身后叉着手，眉心的疤痕像是在警示着东九龙那难以言说的过去。对于邱刚敖，警方都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邱刚敖确实是一等一的人才，变向入编也再好不过。太子和郑小峰的身材相当，俩人站在一块竟然会让人错觉像是两兄弟，甚至有人调侃着要不要抽空去做个DNA检测报告。
会议的召开让案子的性质逐渐明了，每一个总署一开始都成立了专案组，一开始都当做是普通散毒案来调查。可随着瘾君子犯罪率越来越高，散毒区域越来越靠近警局，大家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却没想到不光光是单独，而是小半个香港。
如今吴耀祥已经被控制在西九龙，虽然还在上诉。散毒的行动却完全没有停止下来，反而愈演愈烈，会议最终达成共识，分享资料，共同查案。
中西区太子，异形和火柴发现的地下室，整个房间饶了好几圈的电路链接着监视器和录音装备，刑具摆满了整面墙。太子站在投影旁用紫外线灯指着投屏尴尬的咳了咳：“呃……呢个刑具，就系，呃…”
“系sm！”火柴替太子回答道，“就系……”
“好了好了好了。”异形捂着火柴的嘴让太子继续说。
“成间房都漏灰，指一抹就黑一层，但系我哋搜到嘅所有四号都系干净嘅。”太子翻页，长耳环换成了耳圈，和他的西装形成强烈视觉冲击。
太子和警犬搜查队再次返回地下室进行搜查时，落满灰的房间里摆放的四号全都是新货，赤裸裸的拜访，是太子三人第一次发现地下室后被追杀之前是没有的。就像是有人在吴耀祥被捕后，又在重重警戒线之中返回了地下室，摆放了这些四号。
“而且，”太子顿了顿接着翻页，是一张电线电缆都被剪短的照片，“我哋发现嘅时候，仲完好无损嘅。”
现场除开太子三人当时留下的乱七八糟的痕迹，只留下一串鞋印，前脚尖和后细跟，是高跟鞋。
陈国荣让警员把西九龙的信息投屏出来，是罗婉君和邓鹏的照片，这两个西九龙前警务人员，先又由吴耀祥供出，罗婉君和香港九龙前黑社会老大秦旭东为情人关系，因为秦旭东意外杀人罪名成立入狱，但秦旭东在罗婉君入狱两天后在码头被人凶杀。邓鹏又因为对罗婉君的罪名包庇，在罗婉君入狱后逃亡了三天被交通警察举报，被捕。
但杀害秦旭东的凶手至今没有下落。
当年吴耀祥是秦旭东法律上收养的孩子，吴耀祥赶到第一案发现场对尸体进行了触碰和移动，又通知了入俭师和丧葬队。吴耀祥当年的口供没有什么问题，是早就知道义父在外干的活不干净，秦旭东的遗书里也确实写到了，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于非命，定要给他一个体面。吴耀祥才会做出一系列行为。
秦旭东没有结婚，也没有亲生孩子。除开和罗婉君，一警一匪搞地下恋情，也没有其他女人。当年吴耀祥最后还是开口让做了尸检，看着自己的义父被推进解剖室。可凶手作案精细谨慎，除开留下一份什么也没查出来的尸检报告，也并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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